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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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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進忠沒有想過可以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宮女,即使自詡好記憶的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身影模糊。暴雨讓鬢邊的頭發貼著臉頰,臉也被凍的微微發紅,站在臺階下仰頭無措,被進保嚇到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憫,進忠一下就確認了是她。

於是他開口吸引她的註意,她說她叫櫻兒,真是個好名字,人比花嬌,她比櫻花更美。不過稍加琢磨,進忠就知道嘉貴妃是在借小宮女羞辱嫻妃。李玉讓自己去送櫻兒回啟祥宮,滂沱大雨下他樂意接下這份差事。進忠故意放慢了腳步,偷來的一時半會是屬於他和櫻兒的。

“在啟祥宮被欺負了吧”,這些不需要多問也能看出,進忠只是沒話講話罷了,櫻兒的聲音又甜又脆,討自己歡喜的緊。走到啟祥宮,這場綺麗的幻夢就到此為止了,進忠迫不及待想和櫻兒綁在一起。一把刀把九歲的他帶到了紫禁城,也斷了他所有男人的念想,他從未覺得自己與他人有何不同,因為他也是一步一步、費盡心思爬到禦前的,進忠覺得自己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和家世門第的人更適合在名為紫禁城的泥濘裏掙紮求生。可是他退卻了,他不知道怎麽向櫻兒表達自己真實的心意,他慣用心機,所以選擇了最擅長的方式。

“櫻兒,你這張臉敢不敢賭一把,成功了做我的登雲梯,不成便悄悄跟了我,諒旁人也不會欺負了你去”,都怪雨中含量,進忠感到自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震得胸膛發麻,那一刻進忠後悔於當初沒有繼續尋找櫻兒的下落,後悔他們錯過了好幾年。

其實他是出於私心才加上第二個選項的,因為他知道只要是個女人都會選第一個選項。京城有許多烏鴉,滿人說烏鴉是吉祥鳥,下著雨都躲了起來,此刻進忠卻能聽到它們拍動的翅膀,慶祝自己心想事成。

櫻兒說,“進忠公公,求您疼我”。

壓抑的心跳砰砰跳到了嗓子眼,進忠想吐出一顆真心捧到櫻兒面前,告訴她自己一無所有,為有這顆骯臟的、自私的心臟,願意為她而跳動。櫻兒的雙眸盛滿了淚水,在雨下也熠熠生光,進忠能看出水霧蒙住的野心和無奈,但她只說讓自己疼她,或許他也可以幻想在某一天,他可以撕毀二人的協議,既得了向上的梯子,也得了割舍不斷的愛人。

路總有盡頭,轉眼到了啟祥宮門口,衛嬿婉怕被責怪沒有請來皇上,猶疑著不敢進去。進忠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僅僅兩次觸碰,衛嬿婉卻覺得十分安心。

進忠說我陪你一起進去。

衛嬿婉膽子大了些,她發現好像只要自己遵守系統的要求和規則,完成系統的任務,就可以獲得片刻的自由。她用模棱兩可的話回應進忠,她完成了系統給出的重要劇情,所以這一次沒有懲罰。

她捏了捏進忠的手,悄悄告訴他,“我叫衛嬿婉”,進忠在衛嬿婉湊過來的一瞬間就紅了臉,看著游刃有餘的人也這麽害羞,衛嬿婉覺得有趣的很。但她不敢做出更多的動作,這一刻是系統監管下的漏網之魚,再過分一點,系統就會做出懲罰。

哪個嬿,哪個婉,進忠不知道,因為衛嬿婉已經匆匆回去覆命了。就在貞淑準備責罵衛嬿婉的時候,進忠才施施然跨入宮門,解釋了皇帝處理完政務就會來,又假借口諭寬慰了啟祥宮幾句,衛嬿婉才得以回房換身衣服。

進忠明白皇帝喜歡白紙一樣的女子,他是一個雕刻師,把心儀的人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可是若真的什麽都不懂,久了只會讓皇帝厭煩。只要有機會,進忠就會給衛嬿婉說一些簡單易學的東西,讓她去迎合皇帝的喜好。只是發現衛嬿婉這個人認識的字實在有限,進忠只能下值了偷偷來找他,在無人的角落給她補補課,雖然進忠自己也只是要在禦前伺候才被要求學著讀書寫字。

無人在意的時光裏,二人默默相伴,進忠借著交衛嬿婉識字的空檔摸摸她的手,這雙手在自己找來的雪花膏的護理下細膩了許多,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膽也最出格的動作,他對衛嬿婉總是珍惜的。

沒過多久,就在進忠的安排下上演了禦花園一幕。被引到皇帝和嫻妃面前的衛嬿婉順勢把臟水潑給了金玉妍,皇帝有心提拔她做禦前宮女,嫻妃此時卻又假模假樣要為衛嬿婉主持婚事。衛嬿婉鄙夷這種虛情假意,過往的種種進忠都幫她打探清楚了。在大阿哥處,自己不過是回了皇帝的問話,就被說存了勾引之心,被她的好姐妹弄去了花房。後來更是因著她獲罪去了啟祥宮,受盡苦楚。淩雲徹在哪?淩雲徹只怕給嫻妃惹麻煩。五年間明明有無數的機會可以讓她離開吃人的魔窟,但是嫻妃說,衛嬿婉棄了青梅竹馬之情,人品低劣。

青梅竹馬之情沒能讓自己在家時少挨一頓打,也沒能在宮裏幫自己喘息片刻。

這一次,她光明正大的說自己不愛,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這是個秘密,因為衛嬿婉發現只要自己向上爬,那這條血路上無論說多少次不愛淩雲徹都不會被懲罰。“現在的你應該喜歡淩雲徹,未來的你要愛淩雲徹,這是衛嬿婉必須遵守的規則”這條法令高於衛嬿婉貧瘠世界的一切,但是“拋棄淩雲徹,做不顧一切向上攀升的淩霄花”高於虛假的愛。

在進忠的教導下,衛嬿婉成功被封了答應,賜居永壽宮,有了進忠的關照,即使她是個答應,底下人也不敢過於區別對待。

【請宿主進行劇情,制作燕窩,送往養心殿】

衛嬿婉從進忠那裏學了不少,把燕窩做的又精致又美味,正準備帶著春嬋出門,卻不想心口傳來一陣劇痛。

【警告!警告!衛嬿婉是個粗俗的人,請宿主不要作出違背人設的行為。】

裝著燕窩的小碟被打翻在地,春嬋趕忙扶著衛嬿婉,招呼瀾翠找太醫來,衛嬿婉攔下了她,告訴春嬋去做一碗燕窩細粉,用綠豆制成粉絲,和鴿蛋、金針煨在一起,再配三兩燕窩。春嬋準備過程中,衛嬿婉還呆楞在原地,心悸的感覺已經過去,她愈發覺得進忠教導自己的那些時日是偷來的。她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系統的漏洞,不曾想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等春嬋從小廚房出來時,衛嬿婉才麻木的撐起身子朝養心殿走去。

嫻妃說自己貪多貪足,衛嬿婉聽出了言外之意。不小心打碎了甜白釉,衛嬿婉忙跪下請罪,“臣妾不小心碰壞了這甜......白瓷香爐”。

衛嬿婉需要是沒有見識,粗陋無比的,很長一段時間,皇上都沒有再翻她的牌子,她幹脆和敬事房告了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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